近期,无论是网络还是手机上都在疯传一个人的名字与她的诗,她真人叫余秀华,有人称她为“脑瘫诗人”,也有人称她为“农民诗人”。尽管引发诗内诗外阵阵涟漪效应,且褒奖不一,但终归这次激荡网海的不再是什么桃色新闻、黄段子之类。

首先,坐不住的是那些想一夜成名者,总感觉她要么是上天的眷顾,要么是“被诗神拍过肩膀”,要么是她的脑瘫残疾与生活命运让人怜悯。

走进诗内,谈诗说诗,诗界那些大师也是评说不一:有诗人将她称为中国的艾米丽·迪金森,也有诗人认为她“把苦难煲成了鸡汤”。更有趣的是,有诗人称她的诗“兼具深度和灵气”,有诗人称她的诗“写得并不好,没有艺术高度”。其实,“秀华诗”引涟漪,如果跳出诗外看,更易让人读懂。

诗坛争得不可开交,大可不必“坐山观虎斗”。文无定式,诗歌也一样,诗人们千万莫笑话我这个门外汉,就像有人不会唱歌但并不等于不会欣赏音乐一样。如果把诗歌的好坏,只定格在那几个诗人的看法上,那诗坛的繁荣注定难以长远。

细心品读余秀华的诗作,我以为完全是从心里流出来的,其结构有跳跃性,语言率真,诗意书写着痛与爱。哪怕她的个别诗作,由于身处生活的煎熬,显得有点太直白,但还是可以读出她对外面世界与真情世界的向往。

对余秀华而言,她希望人们只是把她当一个女人、农民、诗人来看待,但就社会而言,爱她的诗,多少有点关注她身体的残疾,并不是一件坏事。如果在这个世俗的社会,却因为她的诗,能让人们升腾起一种向善的力量,那还真的要道一声“谢谢她”。

也许宽容余秀华的诗作,诗里诗外读懂她并不难,难的是如何通过读她的诗找到自我。相比余秀华的生活境遇,不知有多少人住着高楼大厦,吃着山珍海味,却还不满足,总埋怨这个社会给予自己的还太少。何况是余秀华,她把诗歌当拐杖,不能不说是一种对生活的姿态。

当然,读余秀华的诗,多多少少还是能看出她骨子里也有性格的自我,但丝毫不影响人们通过去读她的诗,再身临其境去读懂她,并以此找到自我,让自己也坚韧起来。

【当地若想借余秀华打造“乡土作家群”的名片,应充分尊重余秀华本人意愿,凡事就怕做过了头,如果纯粹把余秀华当作赚取政绩的工具,那样是在消费余秀华,并且可能对她造成新的伤害。】

突如其来的成名,让湖北农民女诗人余秀华陷入从未遭遇过的一场喧哗。据《南方都市报》等媒体报道,这些天来各路人马纷纷上门拜访,媒体来了,出版商来了……当地有关部门也来了,并“试图借余秀华打造‘乡土作家群’的城市名片”。

这种情形让人既感欣慰又担忧。让人欣慰的是,成名对余秀华来讲终归是件好事,可看作是对她多年来在逆境中坚持写作的一种嘉奖。这既可以给她带来精神上的满足,也可以带来现实的一些好处。特别是对每月仍在领取60元低保救助金的她,成名可以给她带来必要和实在的物质帮助。让人担忧的地方在于,热议之下,不乏一些不友好乃至于羞辱性的声音。虽然这可说是一个人成名的代价,毕竟余秀华从未经历过这种人生体验,这种过度消费很可能给她带来不小的困扰和伤害。

一个诗人,成名之后引来媒体和出版商竞相拜访,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当地有关部门“试图借余秀华打造‘乡土作家群’的城市名片”的举动,多多少少有将余秀华当作赚取政绩的工具、“消费”余秀华的嫌疑。且不论当地有关部门此举的动机如何,单就此举的可行性来讲就大打折扣。文学艺术类名人或者名作,一般来讲都极具个体特质,很少有什么地域属性。不能用一地“特产经济”的思维来支持文学创作。借余秀华打造“乡土作家群”,有违文学规律。

当然,当地有关部门上门慰问余秀华,这原本不是坏事。就算这是马后炮也好,搭便车也罢,总算是一种迟来的问候。当地若想借余秀华打造“乡土作家群”的名片,也应把握一个原则,就是充分尊重余秀华本人意愿。凡事就怕做过了头,如果纯粹把余秀华当作赚取政绩的工具,而不考虑诗人的切身感受,那样也是在消费余秀华,并且可能对她造成新的伤害。

处于当下社会,信息传播高度碎片化,新闻热点一波接着一波。余秀华忽而被舆论推上风口浪尖,也可能转瞬就被抛下新闻舞台,这可能是没办法的事情。但对她的善意和尊重,要从多关注她的作品,不过度消费她开始。

□魏英杰(媒体人)

【余秀华的人生故事就是一部励志片,当一个照片上看起来显得有些土气,而气质又略显张扬的“中国版”海伦·凯勒出现在面前,哪怕她不是一个诗人,也很容易打动人们的内心。】

这几天,微信朋友圈纷纷在转发湖北农民女诗人余秀华的诗作。许多人对她倍加赞赏,甚至把她形容为“中国的狄金森”。随着知名度暴涨,余秀华在农村的家挤满了前来采访的记者,以及上门慰问的领导。

余秀华为什么会这么红?这是很多人发出的疑问。在我看来,这不过又是一场舆论与大众不经意的合谋。这一切看似不无偶然,实则暗合了媒体议程设置与大众流行的若干规律。只要看明白这些规律,对余秀华何以忽然受到热捧,也就不会感到意外。

作为一个农民诗人和脑瘫患者,余秀华的诗作首先是被国内著名刊物《诗刊》所推介。但她真正进入公众视野,则受益于拥有几亿用户的微信等新媒介的传播。传统媒体的推波助澜,是余秀华迅速进入公众视野的重要路径。即便是在微信等新媒介迅猛发展的今天,传统媒体(包括其新媒体应用)仍是新闻热点的制造者和催化剂。一个脑瘫患者、农民、女诗人,这些元素十分符合传统媒体报道偏好,可向读者提供一种充满反差却又具有正能量的阅读冲击力。首先发现余秀华具有报道价值的媒体,无疑有着敏锐的新闻嗅觉和话题制造能力。

但不管微信和传统媒体的信息传播能力多强,这仍不是余秀华走红的全部重点。关键还要看大众审美偏好及其赏鉴水平。余秀华诗作一开始在微信等社交媒介被自发传播,本身表明她拥有被广泛认可的潜质。事实也是如此。余秀华的人生故事就是一部励志片,而在微信上传播最为广泛的就是那些或真或假的“心灵鸡汤”。当一个照片上看起来显得有些土气,而气质又略显张扬的“中国版”海伦·凯勒出现在面前,哪怕她不是一个诗人,也很容易打动人们的内心。

何况,余秀华的诗作清新易懂,偶尔有点夸张和大胆想象,这更迎合了大众的审美水平。可以说,任何进入大众流行舞台的诗歌,首先都必须符合通俗易懂这一特征。无论是汪国真、席慕容,还是北岛、余光中,都逃不过这个大众传播规律。汪国真、席慕容的诗歌大多具有这一特点,而北岛、余光中为人传颂的诗作如《我不相信》、《乡愁》也是如此,虽然这未必是其代表作。余光中曾婉拒当众朗诵《乡愁》,此举可看作他拒绝流行文化的一种姿态,因为这首诗遮蔽了他在诗歌上的真正创作实力。

目前环绕着余秀华的这场话语狂欢,可谓大众流行时代的一种正常现象。余秀华的个人经历及其诗歌作品的流传,也可给许多人心灵上的启迪。只不过,余秀华的人生固然值得颂扬,但不能因此降低诗歌本身的评价标准,否则对作者也是一种伤害。

好在余秀华本人对这一切抱着清醒的态度,没有在这场众声喧哗面前失去判断力。面对纷纷上门采访的媒体,余秀华用“假如你是沉默的,海水也会停止喧哗”作出了自己的回应。这是非常难得的人格品质。从某种意义上讲,诗歌是余秀华抵抗现实或者逃避现实的一件武器,是她想象中的个人王国,否则很难将其诗作与个人生存状况关联在一起。因此,人们或许不该过多地去打扰她的这种美好想象。

□魏英杰(媒体人)

近日,随着余秀华的诗在网络上“病毒般蔓延”,这个湖北钟祥市石排镇横店村的农妇,突然成了网络红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各种盛誉,她在博客中回应称,自己的身份顺序应是女人、农民、诗人。(1月18日《南方都市报》)

在物质生活渐次丰盈之后,对情感厚度和精神家园的追寻渴望,逐渐从特殊需要向普遍需要转变。“秀华体”的走红,本质上是因为它表达了人们对朴素人性和纯真情感直接而又强烈的诉求。难能可贵的是,面对舆论的关注与追捧,余秀华保持了内心世界的安宁和平淡——她更希望人们能超越“农民诗人”“脑瘫诗人”这样的身份标签,去关注她的诗歌。

伴随着经济市场化和人口流动化,“诗意地栖居”似乎成了一种美好的愿景。在“浅阅读”大行其道的当下,诗歌的生存空间被不断挤压。一些缺乏生活体验和真实情感的诗歌,尽管以新颖的形式吸引了公众的眼球,干瘪、空洞的内容却引发集体“吐槽”,难以引发公众的情感共鸣和心理共振。说到底,真诚的态度、真实的力量才是文化艺术创作的根本,脱离这些,诗歌即使标新立异,也难以获得社会认同。

出身农家、读书不多又身患疾病的余秀华,在物质生活上并不富足,婚姻和家庭生活也谈不上幸福,但她一直在坚守精神家园,一直在用诗歌清洁和悲悯着自己。在那个现实与虚拟交织的世界里,“秀华体”发泄情绪、表达情感、塑造角色,用诗意的语言书写着人生的爱与痛。

在眼球效应时代,“秀华体”的走红,既和诗歌式微的时代环境密不可分,也和余秀华悲苦的人生境遇息息相关。“秀华体”的稀缺与清新,再加上“农民诗人”“脑瘫诗人”的标签式传播,让余秀华成了镁光灯下的宠儿。可是,当公众的注意力远去,“秀华体”又该何去何从?

面对诗歌带来的喧哗和骚动,余秀华终究用诗歌来回应,“假如你是沉默的,海水也会停止喧哗”。在她看来,网络对自己的关注就像一阵风,刮过去就走了,不用多久就会回归到以前的生活状态。她认为,被太多的人关注并不一定是好事,写诗是一个很个人的事情。她不希望将诗歌推到后面,而将身体残疾推到前面——本末倒置的做法,显然不利于诗歌的发展。

抛开身份标签,“秀华体”在带给我们感动的同时,也带给我们反思——即使在社会转型时期,公众对于诗歌并不缺乏热情,只不过,许多时候他们找不到真正能打动人心的作品。诗人只有感动自己才能感动别人,只有自己相信,才能说服别人。守望精神家园的真诚诗歌,肯定会赢得人们的尊重和喜爱。

近日,随着余秀华的诗在网络“病毒般蔓延”后,这个湖北钟祥市石排镇横店村的农妇火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各种盛誉,她回应称自己的身份顺序应是女人,农民,诗人。

“秀华体”的走红,在本质上是满足了人们对朴素人性和纯真情感直接而又强烈的诉求。难能可贵的是,面对舆论的关注与追捧,余秀华保持了内心世界的安宁和平淡;她更希望的是,人们能超越“农民诗人”、“脑瘫诗人”这样的身份标签,去关注她的诗歌。

在“浅阅读”大行其道的当下,诗歌的生存空间被不断挤压;一些缺乏生活体验和真实情感的诗歌,尽管在形式和表达路径下吸引了公众的眼球,干瘪、空洞的内容却引发集体“吐槽”,难以引发公众的情感共鸣和心理共振。

出身农家、读书不多又身患疾病的余秀华,在物质生活上并不富足,婚姻和家庭生活也谈不上幸福,却一直在坚守精神家园,一直在用诗歌清洁和悲悯着自己。在那个现实与虚拟交织的世界里,“秀华体”发泄情绪、表达情感、塑造角色,用诗意的语言书写着人生的爱与痛。

在眼球效应时代,“秀华体”的走红,既和诗歌式微的时代环境密不可分,也和余秀华悲苦的人生境遇息息相关。“秀华体”的稀缺与清新,再加上“农民诗人”、“脑瘫诗人”的符号营销,余秀华成为镁光灯下的宠儿。可是,当公众的注意力远去,“秀华体”又该何去何从?

面对诗歌带来的喧哗和骚动,余秀华终究用诗歌来回应,“假如你是沉默的,海水也会停止喧哗”。在她看来,网络对自己的关注就像一阵风,刮过去就走了,不用多久,就会回归到以前的生活状态;被太多的人关注并不一定是好事,写诗是一个很个人的事情。

抛开身份标签,“秀华体”在带给我们感动的同时,也带给我们反思——在社会转型时期,老百姓对于诗歌并不缺乏热情;只不过,许多时候他们找不到真正能打动人心的作品。诗人只有感动自己才能感动别人,只有自己相信才能说服别人;守望精神家园的真诚诗歌,肯定会赢得人们的尊重和喜爱。

家住湖北钟祥市石牌镇横店村的农民诗人余秀华在网络上火了。最近几天,余秀华的《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我爱你》、《在打谷场上赶鸡》等诗歌及随笔,在微博微信等地激起一波阅读和转发热潮。写了16年诗的余秀华,终于被大众所识。而她,从小便是一位脑瘫患者。(1月19日《长江商报》)

任何人都有改变自己命运的愿望,如果抛开命运这样一个略显宏大的命题,换句话也可以说,任何人都有改变自己生存状况的愿望。这一点,在个人生活条件和生存环境较好的人那里,可能表现得并不强烈,但在残疾人那里,尤其是当身体的残疾困住了健全的大脑时,更是如此。而就当下的社会现状来看,身在农村的残疾人其生存状况更加堪忧。

虽然农民残疾人物质生活条件相对城市残疾人来说更差,但这里的“堪忧”指的并非完全是甚至并非主要是物质层面。因为,物质的贫乏毕竟可以由精神上的“安贫乐道”来减轻因此而感知到的痛苦,但精神上的痛苦却会在身体上的困顿与物质上的贫乏双重作用下而加剧。

如果抛开诗歌以及由此带来的种种,余秀华的经历正是一个典型的农村残疾人的典型人生——由于身体残疾,她在原本最憧憬浪漫爱情的年纪嫁给了一个比自己大12岁的男人;因为残疾,而且即使残疾,她只能而且仍要承担起操持家务的任务,并且要进行某些生产性劳动如喂养兔子等。

余秀华无疑又是幸运的,这里的幸运也不仅仅是指她喜爱并擅长写诗,而是与其他草草嫁人的农村残疾女性相比,她读到了高二,辍学是因为自知无法考大学,而非家人反对;虽然与自己的丈夫“性格不合”,儿子的降生也“从来与爱情无缘”,但她仍然可以拥有电脑和网络,以此写作并与外界沟通联络;她还可以随意书写自己对生活的理解和对真正爱情的想象。看起来,她的丈夫、家人和乡邻都未给她压力或过度的压力。

不幸的是,更多的农村残疾人却没有作秀华的幸运。他们中有的人终生很少踏出家门,精神被身体的牢笼牢牢锁住;有的人从未获得上学读书的机会——很多时候这甚至是一种幸运,使他们少有审视自我、人生的念头,也就少了一些痛苦;如果是男人,大都终生与异性无缘;如果是女人,大都胡乱嫁人,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身体的痛苦之外,他们往往要面对巨大的精神痛苦。

余秀华在网络上的暴红有其偶然性,当然也与其一直以来的努力分不开。如今,一个更大的世界正向她敞开大门,虽然不知道这扇大门在多大程度上打开或会开多久,但至少她的境况尤其是精神生活境况有望得到改善。这是值得祝贺的。但更应关注的是与她一样来自农村的、残疾的、有着强烈精神追求的残疾人们,他们的生命也应该沐浴一下精神的阳光。

近日,随着余秀华的诗在网络“病毒般蔓延”,这个湖北钟祥市石牌镇横店村的农妇火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各种盛誉,她在博客中回应称,自己的身份顺序应是女人,农民,诗人。而她更希望的是,人们能超越“农民诗人”、“脑瘫诗人”这样的身份标签,去关注她的诗歌。

出身农家、读书不多又身患疾病的余秀华,在物质生活上并不富足,婚姻和家庭生活也跟普通人一样,却一直在坚守精神家园,一直在用诗歌净化和悲悯着自己。在那个现实与虚拟交织的世界里,“秀华体”发泄情绪、表达情感、塑造角色,用诗意的语言书写着人生的爱与痛。

在眼球效应时代,“秀华体”的走红,既和诗歌式微的时代环境密不可分,也和余秀华悲苦的人生境遇息息相关。“秀华体”的稀缺与清新,再加上“农民诗人”、“脑瘫诗人”的符号营销,余秀华成为镁光灯下的宠儿。可是,当公众的注意力远去,“秀华体”又该何去何从?

面对诗歌带来的喧哗和骚动,余秀华终究用诗歌来回应,“假如你是沉默的,海水也会停止喧哗”。在她看来,网络对自己的关注就像一阵风,刮过去就走了,不用多久,就会回归到以前的生活状态;被太多的人关注并不一定是好事,写诗是一个很个人的事情。她不希望将诗歌推到后面,而将身体残疾推到前面;本末倒置的做法,显然不利于诗歌的发展。

抛开身份标签,“秀华体”在带给我们感动的同时,也带给我们反思——即使在社会转型时期,老百姓对于诗歌并不缺乏热情;只不过,许多时候他们找不到真正能打动人心的作品。诗人只有感动自己才能感动别人,只有自己相信才能说服别人;守望精神家园的真诚诗歌,肯定会赢得人们的尊重和喜爱。

近日,一首《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的诗在网络热传,作者余秀华火了。这个湖北横店村的农妇,写了16个年头的诗,终于被大众所识。不过,媒体和读者更愿意在解读她之前给她贴上“脑瘫诗人”、“底层”等标签。显然,她身体上的疾病——脑瘫,引起人们的同情。(《长江商报》1月19日)

脑瘫病症、农妇、爱情主题、毅力,这些颇具显著性的要素集于余秀华一身,加上媒体大力推介,她想不火都难。“脑瘫诗人”的标签未必能让平淡乏味的本土文坛增加活力,但“文坛黑马”的出现,给公众带来的冲击力却有目共睹。平心而论,笔者也是看到朋友的议论,才开始关注这个新闻的。

一个人被热议,被议论的话题通常基于其自身。“脑瘫诗人”被热议虽也不乏这样的成分,却不尽然。

“脑瘫诗人”的称谓不够雅观,甚至有点低俗和不够尊重人,但每个了解余秀华身世的读者,很快发现“脑瘫诗人”只是个符号,它给人的更多是励志意义。没有梦想的国度和个人是可悲的,梦想不是做白日梦,而是为认定的事业持续和努力地工作。余秀华的智商系数可能不及常人,但她的语言天赋引人瞩目,她的毅力最终成就了她。人们热议“脑瘫诗人”,应该看到的是自己的不足,而不是简单地围观当事人的智商指数——我们每个人都很普通,却都有某些过人的天赋,如何用坚韧的毅力发挥这种天赋,余秀华给我们树立了榜样。而这,也应该是她被热议的一个原因吧。

人们在议论余秀华的同时,自然也联想到了当下文坛。我们不乏作家,不乏知名作家,不乏富豪作家。然而,也不乏一味炒作的作家,比如所谓“微博诗人”。问题在于,财政供养的众多作家里,躺在昔日履历上睡大觉者不在少数,靠溜须拍马度日者也绝非个别。至于某些市场化作家,通过不同程度的商业炒作抬高自己的身价,也是不容否认的。这样的作家多了,作品难免过度商业化。在这样的文坛,产量不是问题,册封的封号也足够吓人,但是好作品却不多。“脑瘫诗人”受热议,无形中让不少人感叹“虽然我不懂诗,但是感觉字里行间很有冲击力”,“感觉跟海子的诗很像啊,文字很干净,感情有冲击力!很久没读到这样的诗歌了”。进而,人们发出了“让诗歌回到诗歌,文学归于文学”的呼吁,并痛斥“现在文学好多都被商业利益所侵蚀”。对文坛不景气的郁闷,想必才是余秀华被热议的主要原因。

当然,也不排除公众的某种猎奇心理。如果不是“脑瘫”、“农妇”等标签,可能也“误导”不了那些对文学不感兴趣的人。这样,“脑瘫诗人”的热度难以持久也就在所难免了。有些人的名气可以天长地久,有些人的名气只存在于某个特定时段。而后者的意义在于,能在短时期内提出一个重大的现实命题,这同样非常了不起。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该感谢平凡而又了不起的女性余秀华才是。

脑瘫病症、农妇、爱情话题、毅力,这些颇具显著性的要素集于余秀华一身,加上媒体的推介,她想不火都难。“脑瘫诗人”的标签未必能让平淡乏味的中国文坛增加活力,但“文坛黑马”的出现,给公众带来的冲击力却有目共睹。就我本人而言,也是看到朋友的议论,才关注这个新闻的。

“脑瘫”的称谓不够雅观,但说实话,没有这个标签,传播不会这么猛,她可能不会火,人们不会议论她。

余秀华火了,人们在议论余秀华的同时,自然也联想到了当代中国的文坛。我们不乏作家,不乏知名作家,也不乏自我炒作的作家。我们争议甚至谩骂这些作者,可是我们最先听到的、知道的是这些作家,我们议论最多的是这些作家。可能有无数的余秀华,栖身在孤火之中,怀揣着梦想,可是一辈子不被发现。

连卡夫卡死后闻名的事迹都已少见。通过商业炒作抬高自己的身价,成为当代文化必修功课。好作家、诗人,不附加以具备传播力度的噱头,人们根本没有机会议论他们,连抒发酸腐情怀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的文坛,产量不是问题,册封的封号也蛮吓人,公共鉴赏能力呢,不知道还有没有。“脑瘫诗人”受热议,无形中让不少人感慨“虽然我不懂诗,但是感觉字里行间很有冲击力”,进而,人们发出了“让诗歌回到诗歌,文学归于文学”的呐喊,并伤感“可现在文学好多都被商业利益所侵蚀”。对文坛不景气的郁闷,想必才是余秀华被热议的真正动力。

毋庸置疑,“脑瘫诗人”被热议,不排除公众的猎奇心理。如果不是“脑瘫”等标签,可能也吸引不了那些对文学不感兴趣的人。有些人的名气可以天长地久,有些人的名气只在于某个特定的瞬间,没有谁对谁错,我们只是共同感伤而已。

微信上转发来转发去的文字太多了,段子类,养生健康类,风光旅游类,人生指南类。有的根本不值得点开来读。但是,一位诗人和她写的诗在微信上热传,余秀华是少有的。微信传播的一个特点是,纯个人的、自发的行为,不受外人支配,只有自己真正觉得好,才会去传。在此之前,人们大多没有听说过余秀华这个人。如果她的诗不能打动人们,其传播的速度和覆盖面是不可能如“病毒般蔓延”的。余秀华是一个现象。

余秀华促使我们再次思考一些跟诗有关的问题,比如:什么样的诗才是好诗?消费社会中的人们还是否需要诗?是否会读诗?余秀华现象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参照,在余秀华的启示下,一些思考或许会有所突破。余秀华的启示,甚至超出了新诗创作这一领域,具有更普遍更广阔的意义。

关于新诗创作,以前有一句最毒舌的断语:读诗的人和写诗的人一样多。意思是诗人们在自娱自乐,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读诗、关心诗的死活。现在来看,这话又对又不对——在余秀华出现之前,可能是对的;余秀华的出现,打破了这个状况。需要提一句的是,“柳忠秧跑奖”,是诗坛、文坛事件,不是创作事件;对柳忠秧写的那些分行排列的东西,没有多少人感兴趣。

于是,值得讨论的问题就是:余秀华的诗好在哪里?平时大都不读诗的人们为什么会热传余秀华的作品?这个疑问是有一定合理性的。因为就在两年前,《浙江日报》上还出现过讨论:什么样的诗是好诗?新诗怎样走进普通大众的心灵?这个讨论有一个重要的背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出现的以舒婷、顾城等为代表的“朦胧诗”,在几十年后,还没有逃脱“看不懂”、“脱离大众”之类的诟病。而余秀华诗作的语言方式跟“朦胧诗”没有根本的区别。如果要求诗跟新闻报道、工作总结、读后感一样“通俗易懂”,其实是取消不同文体之间的界限,其实这等于取消诗。好的诗,如余秀华的诗,无法用一套概念去复述,去阐释。如果解释文字可以代替诗,还要诗人干什么,要诗干什么?

很多人都被余秀华的诗打动。一个朋友说:“感觉很震撼,粗砺而灵动,真切而深邃,生命的质地惨淡中透出华贵”——表达自己的感受,避免强作解人,没有试图去概括所谓的“主题思想”一类。保持了对真正的诗的应有的尊重,这是真正热爱诗的读者应有的姿态。一个朋友说,“‘阳光好的时候就把自己放进去,像放一块陈皮’。读到这一句,我为自己前面看照片得来的第一印象惭愧了。”很浅显的语言,但是,显然,她读“懂”了——属于诗的所谓“懂”,就是作者和读者的心相通了;有一种力量,或者热量,打动你,甚至是击中你,让你感怀,让你疼痛、流泪。

在太漫长的历史中,中国人已习惯“载道”的文字,“载心”的文字就少了。“载心”的文字是个性化的文字,“载道”的文字是公共化的。读惯“载道”文字的胃口,偶然看到“载心”的文字就会欣喜若狂。“个性解放”的提出,在中国只有一百年,“载道”的传统却有几千年。

“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在一定条件下,有一定的合理性;同理,写诗是个人的事情,越是个人的,就有可能越是人类的。余秀华说她不关心人类之类的大问题,只管自己过日子。这话听起来大逆不道,但对写诗,这是王道:认真生活,忠于自己的内心,听从内心的召唤而写作,才有可能写出打动他人的诗。个性,内心,感受,这些个人化的事物,或许在一个不太短的时期里,都未必能得到应有的尊重、重视。说到底,是一个是否尊重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