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5月12日登陆中国院线以来,好莱坞大片《复仇者联盟2》一周内已狂揽10亿余元票房,并刷新内地影史多项纪录。尽管口碑略逊于上一部,《复仇者联盟2》的市场表现依然令人咂舌——截至上周末,这部“超级英雄”电影的全球票房已突破11.42亿美元,名列全球影史第8,且名次仍在不断攀升。值得一提的是,它是跻身10亿美元票房俱乐部的第3部漫威电影、第8部迪士尼电影。

与其他好莱坞大片一样,《复仇者联盟2》遭遇的批评和质疑并不少。然而,当我在电影院里看着“钢铁侠”“雷神”“绿巨人”等“超级英雄”并肩作战时,除了感慨于编剧的深厚功底以及好莱坞电影的视听特效之震撼,脑中萌生出的一个想法是:未来的大人们推荐给孩子的还会是《西游记》或《封神榜》吗?

《西游记》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固然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但如今的文艺工作者“复述”那些神话故事的能力确实不敢恭维。我们80后一代基本就是伴随着六小龄童版的《西游记》长大的,可是将近三十年过去了,创新寥寥,如今每年暑期荧屏依然热衷于当年那些稍显粗糙的画面、比较初级的特效,这事儿想想其实也挺魔幻的。

相比之下,好莱坞神话所展现的创造性和新奇感,每时每刻都在给世人带来惊喜。《复仇者联盟2》中的几位主角,无论是“钢铁侠”“美国队长”“绿巨人”“雷神”,还是人工智能机器人“奥创”、宇宙超级反派“灭霸”,每一个角色都形象鲜明、性格各异。随便从中选一个角色,都能拍一个系列电影或美剧。

更何况,“复仇者联盟”仅是漫威超级英雄系列中的一个分支。在这家历史可以追溯到1939年的漫画公司中,“X战警”“蜘蛛侠”“银河护卫队”“神盾局”等英雄的故事,深刻地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粉丝。而在与其齐名的漫画巨头DC漫画公司,“超人”“蝙蝠侠”“绿箭侠”“闪电侠”等名字,也是电影和美剧热衷的经典角色。这两家公司的故事自成体系,堪比新时期的希腊神话和罗马神话。

美国虽然是一个很“年轻”的国家,但这并不见得是一件坏事,也并不意味着他们不能创造出吸引人的文化。以诞生于上世纪60年代的《X战警》系列为例,其创作者斯坦·李曾透露,这些超级英雄的故事在美国现实中不乏原型——比如,为“变种人”权益奔走呼号的“X教授”的原型是著名黑人领袖马丁·路德·金,激进的“万磁王”则是另一位黑人领袖马尔科姆·艾克斯。

可以看出,好莱坞的“造神”运动,实质上是文艺创作者书写历史的一种方式,也是他们记录时代的一种媒介。他们用一个个令人着迷的超级英雄,编制了带有美国文化密码的新神话体系,而且这个体系至今仍因为新角色和新演绎方式而不断完整。在向世界输出这些超级英雄的同时,好莱坞不仅每年将几十亿票房收入囊中,还以艺术的手法“植入”了他们一直强调的“美国精神”和“美国梦”。

曾有学者不无忧虑地指出,中国正在丧失“创造神话”的权力,长此下去,原本属于山海经群英、封神榜神魔和西游记众神的位置,恐怕会逐步被好莱坞的超级英雄们所取代。

仔细想想,这其实是一件挺让人担心的事——就像在一个牌局中,如果我们本来因为先天优势拿到了一手好牌,但却因为种种原因反而成了输家。当然,这个“牌局”仍在继续,认清文化产业领域存在的问题,多借鉴国外的先进经验,对文艺创造规律多一些尊重,为文艺工作者创造更好的环境,我们仍有“弯道超车”的可能。